随便。

2016乱七八糟的总结

2016年拖拖拉拉的总结

 

四月

 

夜里,明诚揣摩了很久风骨二字,他偏爱初唐诗人的诗,风神初振,像是一种酣畅淋漓的挥洒,字与字之间都翻腾少年的血性。

后来,他从巴黎回来,大姐还保持他房间的原样,他就理出一堆十几岁时抄的诗,皆是激扬文字的诗篇,初唐四杰,李杜苏辛。然而到他二十八九岁的时候他才读懂了杜甫。杜甫的诗是很难说风骨的,老杜的骨头是削刻,怎么打压都不弯折的,看似柔软实则坚韧。但是字字皆为血泪。字字诛心。明诚想起城春草木深,又觉得与现在的上海重叠在一起。他想自己也说不上风骨,他是迂回婉转的,在时局动荡里身不由己,他想到明台,明台还是单纯的学生,血气方刚,有直白热烈的志向。

——新骨

 

五月

 


明诚没有多讲话,只是定定的注视了一会,两个人像是和解了一样轻轻的抱了抱。突然天开始打雷,然后就是下雨。雨下的很干燥,淋在身上是猛烈却不湿润的,带有尘土的腥气。

“我们快回去吧。”明诚要脱下外套给他挡雨,明楼阻止了他。两个人就跑进大雨里,乡间的路是泥泞的,溅起了许多泥点子在他们的军靴上。

后来明楼想想,那个雨夜,明诚类似撒娇的动作是一种恐慌,是一种难舍的道别。

——何处重逢

 

六月

 

窗前有实木书桌到明楼的半腰,书桌上没什么东西,随意摆了几只钢笔,书本之类的都整齐的码在书架上。窗口坐着,仍然是少年的他的弟弟。他的弟弟就那样恣意的坐在书桌上,光着脚,翘起几根指甲整齐的脚趾,白皙的脚板上青筋交错。明楼觉得喉咙十分干渴。


他的莫里斯还穿着学校的制服,白色的短袖衬衫,解开头两个扣子,露出一截锋利的锁骨。深色的裤子永远短一截,露出迷人的脚踝,人体的每一处突起都十分迷人。明楼想到少年的骨头都是钢刀。他的弟弟最近很忙,他们之间隔了一个六月。他们是兄弟,是情人,他们有满足一切欲望,爱情,亲情的关系,但是还不是毫无秘密。他们隔着一个秘密的六月。

——没有落下的暴雨

(这篇我挺喜欢的,可以稍微揣摩下老大心里对弟弟的念想,在弟弟还是少年的模样时。我可能对年龄差有些魔怔,后面的私奔也是由此派生的另一番心境……)

 

明楼的房间很大,书桌也很大,明诚坐在漆木面的大书桌上,觉得大腿下面都是汗,黏黏的粘在桌子上,他晃了晃腿,像是要挣扎开明楼的手。明楼像与他较劲一样,唇角带笑的望他,手里也不松劲。


明楼的头发一直是长的,此刻垂下来挡在眼睛前了,那双眼睛,像一条看不清流向的河流,伤痕累累又迢迢不断。明诚愣了愣,抬手去抚住他的头发,与地心引力做对一样。一松手,乌亮的头发又落下来。多好啊,还是黑的比白的多。

 

——六月食瓜

 

七月

 


明楼知道他这个亲手带大的弟弟。很多事情就像一个疤一样长在心里,伤口愈合了,表面还是凸起的,无法跨过的。他无数遍在黑夜里抚摸明诚的伤疤,在黎明前舔舐他心口的结痂,收获颤栗的泪水和粗重的喘息。可是阿哥还是有做不了的事情啊,阿哥想把什么都给小阿诚。

——狄俄尼索斯之吻

 

八月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远远地挂在天边偏低的位置上,只是带着一层浮光了,富丽堂皇又毫无作用的火球。气温已经降下来,明诚撇头隔着护目镜像酒店群建筑的头上看去,电子温度计挂在半空,18℃,傍晚,20:04。

——天黑以前

 

时间还是会像水一样流过,明楼看着梦中自己柔软的毛发和稚气的双眼。怎么就走着走着把姐姐丢了呢。他再一次要落下泪来。

 

 

眼眶胀痛,头疼像是地震波一样从脑内蔓延开来,整个人都像被柔软的巨物挤压着像是溺水一般无能为力的疼痛。明楼被迫醒来,车厢里一片黑暗,他睁开眼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水渍。身侧的人动了动,低声叫了声大哥,声音卡在喉咙里,藏在鼻腔里。明楼挑了挑眉,眼睛适应了黑暗可以勉强看出明诚的轮廓,“你一直没睡?”

 

 

“眯了会,睡不着就一直醒着了。”明诚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用气音询问他要不要阿司匹林。明诚的手还是像车里的空气一样冰凉,明楼揪住他的手指细细的搓揉,明楼穿的厚,又把手藏在袖管里手心已经开始热了。车厢里所有人都睡了,空气里除了沉默就是残余的烟味。明楼的大脑渐渐清晰,压感也几近消失,他专心的搓着明诚的手,不管不顾接连不断打到手背上的滚烫的眼泪。

——列车之尾

(再看了一遍居然被最初的我的温情感动了,迂迂回回这么久,还是最喜欢这篇,所谓的荡气回肠似乎都是虚幻,唯有温情丝丝缕缕常在心头。)

 

人的一生都好像是在不断地参与和遇见,参与一切不得不,一切必须,一切不可逃。遇见,遇见带有玄妙色彩的东西,爱情,灵感,不可抗拒的失去。就好像不断地行走在没有尽头的玻璃长廊,四面都是镜子,看见的只有自己,突然,镜子上就会停留神的羽毛,然后你就走到了尽头。

 

 

明楼的尽头是什么呢,汪曼春樱粉的嘴唇和笔直的长发,明诚花团锦簇里干净的白色衣领和雪地里瑟瑟发抖的鼻音,明台开在耳边落在心口的枪声和开往北平的夜班列车上的哭喊,明镜深紫色旗袍右胸上的金色胸花和抱着一抔土的骨灰盒与三十年前如出一辙的背影。明楼从来是抗拒悲观的想法,而他还是放任这些悲伤在他的白发里慢慢生长。

——历历万乡

 

以一敌万不是可怕的事情,可怕的是与常情伦理作对。可怕的是以一人之力投入逆天之行。明诚在幼时听过物竞天择的理论,合情合理有理有据。成年以后,自己做的一切都像是反其道而行之,改变不能改变的,去做做不到。那个孩子从骨骼开始腐烂的一切他已经记不太清细节了。但是屈辱是不会忘记的。命运要他顺应天的法则,但是他选择了与明楼并肩。

——达尔文以外

 

夏夜的风大,苏州的夜黑的比上海纯粹。明诚监督他闭眼,明楼就真的闭眼。他听见明诚的声音在夜里缓缓流淌,就像一边流淌千年的京杭运河,波澜不惊。颤动的声带是柳枝拂堤带起的轻柔。明诚讲起小时候他们去宝带桥的事情,宝带桥太长,明诚走的太快,明楼就隔着几个桥洞喊他,手里抱着明台,偏偏赶上变声期,喊得难听极了。加上头顶的烟花的声音,听不清。明诚轻描淡写的说了句“你不用喊的,我肯定会跑回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在我后面,我以为你们老早到前面去了。”

 

 

明楼睁开了眼睛。左眼上方还是有些酸痛。明诚坐在他躺椅的前面,明楼侧过头能看见他侧面的剪影,鼻梁俊挺,额头饱满,在什么时候,阿诚有了雕塑一样俊美的面部曲线呢,在他允许他搬出自己公寓的时候,还是在早晨装作没看见他的黑眼圈的时候?

——姑苏意外的事

 

 

前年冬天他从绝地被送往人生的最北处,植入新的语言,开始新的生活。在此之前,他对于长久的分离是毫无防备也无所适从的。而命运会裹挟着你,在训练场上必须要击倒身形体魄都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对手的是你,在射击场上百步穿杨却有一天要把枪口对准另一条熟悉的生命的也是你,度过了无数魁魅魍魉作祟的一天,面不改色,收起锋芒的每一个人,都是你。

 

 

他自绝境中来,往绝境里去,却向死而生,淬炼出孤绝的杀伐之气,包于血肉之中,揉以雪原新阳之无限柔情,一身傲骨仍旧铮铮。

——一段归途

(唯一有体验派写作的一篇)

 

苏州的夜是松软的糕,有清甜的空气和一阵阵酸胀的蝉鸣。在梧桐半天的荫地里,他仰头去看姐姐的侧脸,是小河弯弯的新月,波纹荡漾的皓白。他想到他写的第一篇作文,老师的手掌在乌木桌子上拍到发红。


我有一个姐姐,她是像宝带桥一样的女人。我们和爸爸妈妈要一辈子都住在一起。明先生笑他,小小年纪就知道什么是女人了!不得了,以后就是标准的纨绔子弟。


明镜笑的弯下了腰,抬手抽打他的头顶,哪里学来的!姐姐不穿旗袍,穿个中式的上袄和遮到小腿的百褶裙,明楼不许她多往腰里翻条边折一截。姐姐裙子就总是留到膝盖下方的长度。

 

明镜还是小心的把那篇作文压在了梳妆盒里。红木黑漆,金线描花,有沉水香淡淡的香气。



夜里的宝带桥是什么样,悬在苏州的玉带,系在心头的无暇

——家

(姐姐呀!)

 

九月

 

在姐姐浓稠如夜的悲伤里,泪水被收敛榨干,力量被抽走,只有无尽的疲惫和黑暗。明诚扶着姐姐去沙发坐下,绕到门口开了灯。窗外月满如盘,清光如刀撕裂黑暗。明诚走的稳健,十五岁的少年,骨骼清越敏捷,肩膀宽实有力,他像初生的湖泊一样蓄积无穷的春泉与秋溪,迢递而来又丰沛轻盈。

——团圆

 

明诚张大嘴又闭合,耳膜被气压鼓荡,兄长的言语时强时弱,混有遥远的恼人嗡鸣,故障的收音机遇见绝不搭调的波段。他侧头望了望明楼,指了指耳朵。神情是无辜又迷茫。哥哥站起来捂住他的耳朵,什么声音也漏不进,恒温的风从耳道里被抽走,他的兄长站在他座位的背后,弯下腰凑近了他的头颅,热带雨林的呼吸就喷涌在他的发际,一阵阵的酥痒像斑马淌水溅起的可爱的泥花,调皮又有喜剧效果。

——skyline

 

十月

 

他在那张单面三折的信纸上谈起了仲夏夜之梦和圣托里尼,说他坐船上岛遇到风浪帆被吹跑向弄堂里的旧衣服被刮走,大浪打过来整个人都陷在水里,总觉内心平缓。仲夏夜之梦的电影看着滑稽却没有像笑,在美国人的放映室里茫茫然觉得脑子漂浮起来,而想到苏州倒是黑云压城大雨倾盆了。

 

 

明诚不去想其中深意,而辛弃疾他还是读得懂,元龙老矣,不妨高卧,冰壶凉簟。千古兴亡,百年悲笑,一时登览。明楼自幼学的是汉魏六朝时期的笔法和构架,赵孟頫柔于无骨,柳公权脱皮露骨,总是不能包容人格本身存在的矛盾。

——长夜有尽

(很喜欢的一篇,写了从小很熟悉的地方)

 

在后面漫长的一生里,机缘巧合明诚错过了无数场电影,这变成他絮絮叨叨的回忆里最痛快的一场电影。

 

 

兄长领着他进了黑漆漆的戏院,系着黑绸布领结的金发服务生领他们去最里面的房间,白色幕布上投影着同时吼叫着。热力一点点回归到明诚的身体,在一块平淡无奇的昏暗的屏幕前,他的世界被拉扯,撕开,灌满香槟的气泡和向日葵花盘。色彩,一个钟头少一些的色彩填满了少年人覆盖着黑曜石和玛瑙的视野。还有声响是塞进耳蜗里的,歌声啊,轰鸣啊,爆破啊,卷舌音!

 

 

这是一个散发着危险光芒的遥远梦境,敏锐的少年在一瞬间就体会到这很危险,在他看见一排兔女郎的劲健白皙的大腿之前。

——二九年

(本来想写09,19,29,39,但是,嘿嘿嘿)

 

年轻人,不懂得放过,但却有耐心,有毅力。他今年二十岁,有的是以自我为法则的刚健体魄和狠辣凌厉的目光,筋骨肌肉壮硕有力,像是米开朗基罗的刻刀,或是那个,罗丹。像是刚刚从身上剥落了稚气,而棱角还没有完全沉淀成金石,墨玉打成的黑眸子还没有蜕变成藏露有道的猎手,而是坦荡又骄傲的叫嚣着力量。

——私奔

【这个是雷文,像我对自己脑子里成人私欲的部分低头了】

 

十二月

 

“弗兰肯斯坦,我的弗兰肯斯坦。”明楼一掌拍在他头顶的书柜上,稿纸翩翩飞落劈头盖脸的砸下,明诚恍惚间觉得他们都被巨大的霜覆盖,他揪住明楼的舌头咬出丝丝血腥,兄长的喉结剧烈的颤动,他习惯性闭着双眼,每当他面对激烈的震荡与冲突。

 

 

明楼庆幸黑暗是庇佑他的,这样明诚就看不见他拙劣的画技,穿插在量子纠缠的公式之间,是每一个低吟浅唱,款步而来的明诚。

——寻找锡兵

(很迷惑的一篇文)

 

回头看了一遍自己的文总觉得十分的幼稚,讲述不清,想表达的还是有很多没有写出来,想写的梗也在心里欠债太多。还有衍生没有放出来,大约是看某些衍生作品看的千疮百孔了……希望完全感受不到爱意的作品和谄媚逢迎的作品变少……想要一个刚毅又温柔的27岁的警察,想要正直又倜傥的有趣医生,涨奶的哭泣媚娃我快去你的吧。

 

四月入坑,挖坑无数,坑品不佳,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短篇写作寥寥几笔点到为止。还能继续看我的文的朋友看了我的文还能跟我做朋友的朋友真是真爱啊!16年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了你们~我们版聊小组,十分可爱软萌的软妹晴,老是去吃潮汕牛肉火锅的总攻中,有文化还霸气的劳模酒,我们写字特别有灵气长的还帅气的山妹儿,和我情侣款超多的温柔妹子旧事,特别可爱留下超长评论的嘉嘉,写文好看又好吃的sissy老师,还有十分温柔的灯老师,还有每篇文章都会给我点赞的桃子小公主,番茄炒蛋,未艾,ranran最可爱的姑娘们~非常爱你们,如果没有这么多鼓励可能也没有办法挖这么多坑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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