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靖蔺】昏君

食人间烟火 哪有空忧愁

 

Warning:靖蔺,既然是架空就不要考据了谢谢。顺便是雷文,不是你们欢妹写的!好啦好啦以后都是一发完写好了再发不坑啦。

 

 

萧景琰骑快马飞奔出了皇城,他那苦侄儿领着群臣跟在后面一路追,到了午门,苦侄儿还在喊父皇不可,后面几个昏庸的也跟着喊陛下,乌泱泱得压着他头疼,这烈日就悬他头顶,晒得脖颈发烫,萧景琰气急了,掉头牵住缰绳,汗血宝马长啸一声,慑住众人。

 

 

马上之人褪去锦衣华服,换一身利落劲装,肩臂缚红黑软甲,腰间系一古朴宝剑剑柄留着做靖王时的图印,黑发用银冠束起,少年意气又在这男人身上显山露水。这帝王,真是昏君啊。

 

 

跟着的大臣忠心可鉴,拥着萧庭生就是也不避让。那七慌八乱的人里倒是没有梅长苏,萧景琰眉头一凛,“萧庭生,是大梁新帝。萧庭生才是你们的陛下,你们不想着怎么辅佐他,反而来追我这个庶人,成何体统。”他声音洪亮,震得这些老骨头都说不出话。

 

 

萧庭生是个心眼实的,跳下马去剑一撑双膝一跪,昂着脖子就是不放萧景琰。身后的老臣们也哆哆嗦嗦跪下。萧景琰扯着缰绳没有要下马的意思,只是对这孩子低声说了几句,“快回去吧庭生,宫中不可一日无主。”这几声语调平缓却无迂回之地,更像是几句嘱托。

 

 

“该讲的话都讲了,快滚回去吧,都滚吧。朕这天下已经给你稳好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这沉闷的皇宫磨掉了萧景琰几分急躁的性子,他如今褪去了一身累赘,倒也放出了许多粗野之色,心中很是快活。“这是我最后一次自称是朕了。”

 

 

正午的太阳悬在宫墙之上,透进来的光都带着火,熏得人心惶惶,午门内外一片寂静,列战英站在外城墙的角楼里,一动不动凝望着那一群人,那一人一马。他们的皇帝竟然就要这样走了,做下属的只觉得不真实,如遭了闷头一棍砸下去没了声响。

 

 

皇帝不再说话了,小皇帝也站起来,缓慢的爬回马上,眼神里还是难以掩饰的不舍。列战英为人稳重踏实但是性子木讷,从前跟在靖王身边也是因为一个忠字被受信任,他有一点好,不会多想,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萧景琰提前传他去吩咐他让他鸣钟,丧钟,大概是要宣告天下他死了,庭生这皇帝也算是名正言顺,不过就算他不死,庭生这皇帝也是名正言顺。列战英跪着不肯起来,萧景琰一拂广袖,“连你也要和我作对不成?”列战英服输了,大清早就守着城墙等着敲钟了。

 

 

敲吧敲吧,丧钟绵长不绝恰恰好十二下,萧景琰扬鞭催马,向前而去,不再回头。庭生讷讷望着这一人一马消失在朱门之外,修着鎏金狮头门扣的朱红大门缓缓合上,俗尘凡世吞没了他的父皇,萧景琰去寻那极乐了,去江湖,马蹄飒沓。自己要去担这江山社稷,父皇,真是狠心啊。

 

 

日光煌煌,庭生端坐在马背上,晃晃荡荡就到了大殿,他跳下马去,步伐沉稳,一步步走上台阶,走进大殿,群臣跟在他身后,留在殿外。大殿里静得发虚,宫女宫人跪在两侧低头不甘动弹,他走到金銮椅前,一屁股坐下,殿外群臣朝拜之声震天响,他还是觉得空,觉得寂寥万分。

 

 

祁王之子年当二十,他于西陲领兵四年,平定北魏残孽,军功赫赫,萧景琰年初之时召他回朝,这一回竟是传位与他。庭生吓得不轻,呆在他的王府里称病不肯上朝。宫里面传来静太后生病的消息,小王爷这才赶入宫内侍奉,结果就被陛下以各种由头留在了宫里。萧景琰这倔牛脾气决定了的事情就无法改变。

 

 

梅长苏恢复旧名林殊,他本是打算与霓凰郡主相守于南境,就此终老,也被这皇帝召回,拜为宰相。梅长苏知道他的这般打算后,愣了半天,半杯茶还没有喝完,指着皇帝的鼻子骂,昏君。

 

 

萧景琰所想何事,这皇位本不是他的,他心心念念大梁子民心中的白月光祁王兄,这皇位终是要归回祁王一脉。他心里还把自己作,代理治理江山之人。如今大梁江山海清河晏,边陲安宁无争,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他琢磨着,该退休了,物归原主吧。他把玉印啊虎符啊拜托给庭生,拍拍少年肩膀,

 

 

“有梅相蒙大统领列将军在,还有朕给你带出来的一班好大臣,你只管接下这大梁。况且你从小天资聪颖,品行优良,在朝中有声望,自柳后过世,朕无后妃亦无子嗣,无后顾之忧。你要做个好皇帝啊。”

 

 

这男人目光灼灼,面色凝重,手上力道也不轻,庭生只得缓缓点头,就这样接过这千钧皇位。日后他听说自己这叔叔跑去琅琊山做了个捣药小弟,才是心头一重气的扔掉了朱批的毛笔,满宫殿找剑,要杀上琅琊山。这宫殿怎么会有剑,有的不过是朱批的笔了。

 

 

交代完身前身后事,萧景琰总算是要收拾包袱他那寝宫里,衣服是龙袍,头冠是金冠,收拾来去,空空无一物可以带走。他从床头柜里摸出个玉蟾,玉是好玉通透幽绿,清澈有光,就是雕工粗糙,草草了事。他呆在皇家,什么精美的东西没看过,偏偏这玉蛤蟆。他想起来是蔺晨的。

 

 

这人是梅长苏旧友,从他那里得来这玉蟾也不是什么光彩经历。梅长苏西征,萧景琰有一百万个不愿意,偏偏这蔺晨帮着他骗自己,说是林殊这身子骨没事了可以去。萧景琰不许,他听过蔺晨是江湖人士,琅琊阁少阁主,为人洒脱狂放,看到他一袭白衣散发而来,萧景琰觉得新鲜,人不是总羡慕自己得不到的,这就是渴望。

 

 

他对蔺晨是有羡慕在里面的,梅长苏差人来说不要和这蒙古大夫较真,若是这人发泼劲了还请皇帝看在他的面子上包容,萧景琰越发觉得有趣,甚至有点想看这人撒泼起来是什么样子。他看他腰间垂一玉蟾,别致动人,就向他讨要,没想到在这人认真的很,眉头一皱还是取下来给他,一本正经求他,让自己也随军出征。萧景琰觉得自己会不会夺人所爱,反倒像个泼皮,也就草草答应了放他走。

 

 

那人一身白衣宽袍长袖,布料却不轻盈,硬生生造出个臃肿之感,临末要走了,萧景琰让高湛送他,那人反倒不领情,直说到“这皇宫,我想走就走了。”萧景琰觉得自己被针对了,无奈得罪人在先,与那蛤蟆大眼对小眼,倒是记下了蔺晨。

 

 

这是他欠下的债,出宫了得去还的,他现在也说出就出了皇宫不是。

 

 

萧景琰连夜回了靖王府。靖王府保持着他做亲王时的摆设,就差开放成景点了,维持着这些摆设还真是挺浪费。他摸回自己的卧房,收拾出几套能穿的旧衣服。当皇帝这几年他虽然没什么时间练武健身,但是也殚精竭虑加上有母后在调配饮食,身材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出了午门,再无阻挡,萧景琰想着金陵甚好,就是太繁华了,民户街道密集如网,马走在之间都不快活,他要着快活,可是金陵不快活,那便出城去。金陵城这般大,走了一段路他就渴了饿了,连城边边都没看见,他也不愿走官道走边城大路,他要看看他的百姓们,他现在也是百姓了。百姓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中午是金陵城较为热闹的时间,午间市场刚刚开门,加上新帝登基大赦放大假,城里像日日过年一样,商店打折促销,戏馆子把台搭到街边拉客,西域来得艺人把摊位摆在转角处胡姬转圈转的他眼花缭乱,饶有兴致。

 

 

这个时候他应该找个酒家吃吃饭喝喝酒,最好遇到什么佳人。萧景琰走了许多家馆子,金陵名吃都排队排老长,他都快走到花街了还是找不到个吃饭的地方。花街是不能去的,单凭里面邪门的物价都去不得,为了减轻行李重量萧景琰没带多少银两,他还没想好以后要干嘛,属于失业的迷茫青年,人虽然三十好几了,长的年轻也算是青年啊。

 

 

他后来找了个吃猪头肉的馆子让马歇歇。这馆子也就算在驿站旁边的了,走出去不出百里就是官道。他叫了壶酒,开春最灿烂的桃花酿的,猪头肉烤好之后放自然冷却,泡在酱汁里,紧致入味,是下酒好菜。萧景琰把剑放在一边,闷头喝酒,这酒烧他的胃,但是春风才使他真真醉了。

 

 

隔壁有个说书先生,酒上三头开始嚼些成年旧事,长生果的壳壳剥了一地,嘴边不停。听他说书的都是跑马帮的汉子,刚刚进城,身上晶晶亮淌着汗,汗里腌臜和着大漠沙尘,皮肤是黑。

 

 

“这金陵啊,是变天了,原来那小王爷做了皇帝。原来的武皇帝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了,我看八成是跑路了,这小皇帝才二十岁,小小年纪是在外带兵了,这次他回来,这皇帝就让位给他。宫里这不鸣钟了吗,可也不见发丧,这皇帝要是崩了,怎么能不发国丧,我觉得八成是跑路了。”周围人哄笑起来,唏那说书人胡言乱语,妄想揣度皇家秘事。说书人也跟着笑,正正经经又说了回书,说萧景琰做太子时猎宫救驾。

 

 

众人听的群情激奋,拍手言好,最后暗暗思忖“看来他也不是个狗皇帝。”萧景琰只管喝酒,耳朵里漏进一句两句脸上也挂上了笑意。

 

 

此时突然有人抓起他那酒瓶,直接往嘴里倒,来的人跌跌撞撞酒气逼人,如月的面颊上染着酡红一片,仍旧是散着长发,折扇别于腰际,一身雪白。萧景琰心里一动,又是蔺晨。

 

 

蔺晨约莫是彻底醉了,眯着双眼看他,酒被倒个干净从唇边堪堪流下沾湿了衣领,“哟,昏君。”那人凑近了低低说一声,酒气就喷到萧景琰的侧脸上,萧景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夺过了空酒瓶,借力扯过蔺晨的手把他拉下来坐到自己旁边,高喊一声“结账。”

 

 

那群听说书的人齐齐望向他,发出些偷笑声。萧景琰不觉得恼,蔺晨定定的看着他,眼里冒傻气,着实不再有所谓的名士风采。

 

 

萧景琰叹口气,怕是要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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