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无题

明诚刚上小学的时候,明楼天天送他,好好的拉起他滑倒手臂上的短裤背带。小男孩是坚强的,天不怕地不怕,他是新的修补好的人。一个人,有韧性,有勇气。不是瓷器,修补的瓷器看得出裂痕,修补好的人,看不出。


周围的男孩女孩都要哭,抱着母亲的腰,眼泪把旗袍的花纹都染深了一个号。哭什么呢?明诚不明白,都上小学了,马上就是中学,中学就是和大哥一样大了,他要像大哥一样,做个能够修补好梦的人。


大哥要走了,明诚和他说再见,他头也不回的往教室走,老师表扬他坚强,给他大姐不许他多吃的奶糖。他本来是拒绝的,他开始换牙,大姐说了,多吃糖,养牙虫。可是女老师身上香香柔柔的,头发又直又顺,她和他说可以吃。一个小小的,人生的第二次诱惑。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诱惑是暖的,是甜的。


奶糖放手心久了,有点洋开,含在嘴里舌头上有沙沙绵绵的感觉。明诚喜欢甜味,嘴里甜的时候,身体也是暖的。


明诚跑上二楼的教室,两条腿,白洁的甘蔗一样细。膝盖上面的短裤裤腿显得很大,透过的都是有成熟的果子香气的风。


他不应该跑到窗边去的。不跑过去也就看不见明楼的背影了,一个人走路可以走出潇洒却不决别的风。套在西装裤里的腿,笔直的两棵松。藏在立领里的背脊,嶙峋的峭壁。明诚看着兄长的背影,毫无征兆的鼻子发酸,眼睛里蓄满了山洪,他使劲眨着睫毛,刮不去毛绒绒的雾气。


哭什么呀?他现在好像懵懵懂懂的懂了些,有不明白。后来,从不明白走到了明白,竟然走过了长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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