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六月食瓜（一发完）
现代au，楼诚过过老夫老妻小日子，有点群戏。
短篇，没什么剧情。
一、
暑气其实还没有蔓延，时不时还有大如墨点的阵雨劈下来。
明诚的房间到像个蒸笼了，朝南的房间，采光足的很，外加上两扇落地窗，五六点他就该被亮醒了。天天晒毫无遮挡，明诚觉得自己桌上的物什怕是都要褪层色。
七点多明楼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有个影子已经坐在桌上看书了，影子穿着裤衩和白汗衫，两条腿安静的交叉着放，还是扎眼的很，两根毛茸茸，白晃晃的杆子。
明楼逆着光眯着眼看，也不急着让自己身体的其他部分醒过来，明诚没上发胶，什么也没上，额发柔软的垂着，恩，头发长了。窗外的阳光明亮的刚刚好。没有人来的扎眼。明楼想。
“你醒啦，我房间太热啦，偷偷跑过来的。”
年轻的男人从书里抬起头，压低了声音，酥酥麻麻的嗓音，带着气泡的。
明楼扯掉身上毛巾毯，这下他全醒了，全部的他都站在了初夏的空气里。明楼向来是惧冷不惧热，三十度的天里，西装照样还是穿三件套的。家里嘛，可以随便点。
三十几岁的男人坐在床边去捏那个二十几的脚踝。嶙峋的，清凉的，被他握住后，捂得温暖的，他的视线落在明诚的胸口，肋骨突出的，空荡荡的，胸有沟壑？刚起床的明楼脑子里还是滚烫的，昏昏沉沉，嗓音也是滞涩沙哑的。
“六月了，吃瓜了要。”
明楼的房间很大，书桌也很大，明诚坐在漆木面的大书桌上，觉得大腿下面都是汗，黏黏的粘在桌子上，他晃了晃腿，像是要挣扎开明楼的手。明楼像与他较劲一样，唇角带笑的望他，手里也不松劲。
明楼的头发一直是长的，此刻垂下来挡在眼睛前了，那双眼睛，像一条看不清流向的河流，伤痕累累又迢迢不断。明诚愣了愣，抬手去抚住他的头发，与地心引力做对一样。一松手，乌亮的头发又落下来。多好啊，还是黑的比白的多。
“菜园里倒是有菜瓜，大姐喜欢吃的加点醋凉拌，明台不喜欢的，他喜欢香瓜，今天下班了我也去买点…”明诚突然开口絮絮叨叨的讲话，稀松平常的口气，那些字跑出他的嘴唇以后都变成了阳光里的绿气，凉丝丝的。
“阿诚。”
“大哥喜欢的西瓜，不是早就吃起来了么。”
青年人狡黠地冲他笑，锋利的眉毛旁边闪亮亮的滑下一滴汗珠。
“谁说我喜欢西瓜了，我呀—”
明楼放开了他的脚踝，捧住明诚的后脑拉低角度凑向自己，嘴唇去凑那一滴可爱的汗珠，
“我最喜欢你呀。”
青年人的耳根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二、
明家搬到苏州老宅以后，明诚就重新开掘出老宅后面的一亩田种种蔬菜水果，还搭了藤，挂点黄瓜，丝瓜，葡萄。
六月中旬还没到葡萄熟透的时候，今年雨少，葡萄肯定会甜，明诚琢磨着，旁边藤上的大黄瓜该熟了。这种黄瓜不脆，没什么刺，是籽少肉多的。用来烧虾，或者就是煮着吃，生吃就没有小黄瓜那么好吃。
明诚想到小时候放暑假回苏州老家，那时候明家老宅还有个老管家在帮衬着。他和明台，两个人叠起来也够不到丝瓜藤，拿着梯子颤巍巍地爬上去偷一根，要避开一根最大最好看的，那个系上红飘带的做种的。
黄瓜呀还带着鲜嫩的黄花，不用刮皮，拿到井水里一浸，凉到心里。一般都是小的忙着吃，他忙着摘，洗，放梯子。原生态的清甜，没有什么味道，但是吃下去好像满满的都是快乐。
他估计明楼不会发现，除了一次，老管家偶尔在餐桌上提起，今天早上盘算着摘下来让大小姐尝鲜的黄瓜今天下午居然没了，稀奇稀奇。明楼抬起头瞥他一眼，明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耸了耸肩又舀了碗昻工炖鸡蛋。
那时候明诚的头发很短，根本没用发胶什么事，透过乌青的短发茬可以看见清爽的头皮。
等到老管家去世，明家子女又游历四方，没有人陪着苏州老宅和一亩田了。
今年明楼从经济司的岗位上辞职回到苏州帮助大姐打理生意，明诚才得空闲下来在家做些翻译的活计。明诚是闲不下来的人，重新装修了一遍老宅，又开始打理后院的田地。明家的餐桌上总能吃到新鲜应季果蔬了。
暑假又要到了，小少爷前几日从香港打电话过来说要提前回家实习，明镜是满心欢喜的，天天数着日子。语速都快了一倍。
明楼其实也是欢喜的，他不愿意表露出来，总是默默的微笑着，隔着餐桌和明诚偷偷交换几个眼神。明诚别的家务是不做的，就是坚持要烧三餐，在厨房的转角，明楼偷偷的拉住他，
“明台喜欢吃香瓜，你可以准备起来了。”
“那还不容易，他回来了我一挖就是。”明诚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他的大哥还穿着白衬衫外加黑马甲，他看着就要出一层汗。
明诚的手上还沾着水花，湿淋淋的，他照样穿着白衬衫，就是外面系着条旧色的围裙，衬的腰身纤细修长。明楼拉过他在他嘴角急急的印下一个吻。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突然想和你说说话。”
明诚看着这个中年人没脸没皮又纯情的样子，笑意就从心里一层层的漫开来泛到脸上。
明楼的眉角亮晶晶的，他的眉峰整齐锋利，就像是两把刀，明诚踮起脚去问他的眉尖。明楼笑的很温柔，像是眼睛里要泛出春水。
“明台要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
明镜坐在客厅里和明台facetime，手边是一碗凉拌的菜瓜片，丝丝清凉爽口。“明台你可快些回来吧，你大哥和阿诚哥！啊哟，真是没眼看啊！”